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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觉得S该是什么样子？”八亩问我。

 

“你需要他是什么样呢？”我反问她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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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讨厌别人把我提的问题换一个面目，再自作聪明地递回来给我。表面上看起来是，对方企图用问题来引导我去主动得到答案。然而实际上，大部分情况是，对方也没有头绪，然后丢出一个貌似相关的问题，博得思考的时间，同时暗自观察你的某些想法，借机给出一个迎合你的答案。

 

这么鸡贼的做法，我为什么这么了解？因为常这么鸡贼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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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亩没有直接回答我，她转而说起自己的S。

 

“那天我看到他战战兢兢的样子了，他是我的S，为什么可以在我面前还表露得那么惊惶呢？”八亩自言自语。

 

八亩和S在一起快一年了。所有的二人时光，要么在酒店，要么就是在S的家里，她俩从没一起外出过，更别说一起与他人社交。

 

“我回忆了一下，在那之前，我从没见过他非S状态下的样子。”八亩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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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八亩生日，硬要S陪她一起吃顿饭。S拧不过八亩，扭捏地答应了。

 

八亩远远地看见S穿着宽大的帽衫从餐厅门口朝她走来，帽子压过了S的眉骨。那样子，看起来像是在躲避什么人。

 

S在八亩身边坐定，八亩见他这样子，揶揄着说：“你不会是有妇之夫吧，做小三可是要被原配当街扒光衣服围殴的！”

 

八亩心里清楚，S未婚，也没对象。虽然没有生活上的交集，但S对八亩也算是坦诚，工作单位、家庭住址甚至年收入都告诉了八亩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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服务员来点餐的时候，S对着服务员指向八亩，示意八亩点餐。八亩看见S伸出的食指都在微微颤抖。

 

点完餐的八亩关切地看向S：“你怎么了，你是哪里不舒服么？”

 

S眼神飘忽，没有回答八亩的问题。

 

每次服务员上菜的时候，八亩都能感觉到S的紧张。他一言不发地低着头，甚至给人战战兢兢的感觉。

 

整顿饭，S都低着头吃东西，不愿意把眼神对着任何人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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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顿饭后，S跟八亩坦白，说他有很严重的社交恐惧症，一到人多的地方就全身不自在，没有安全感，还害怕与陌生人对话交流。

 

这样，八亩担心S身体不适的思虑放下了，可另外又冒出来一个疑惑：“他看起来那么战战兢兢，是个S的样子么？”

 

于是八亩深夜问了我，文初的问题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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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亩没有回答我最初反问的问题，等她说完其间原委，我只好抛出类似的一个问题：“那天以前，你们俩在一起开心么？”

 

八亩：“很开心，我曾经一度认为他是遇见过的最理想的S。他细心又耐心，手艺好，每次都能把我弄得****。重要的是，我觉得和他在一起不尴尬，即使两人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。”

 

我追问：“在餐厅看到他的样子，事后听完解释，你是嫌弃还是别的什么感受？”

 

八亩：“我心疼啊，当然不嫌弃！”

 

我：“哦，那你纠结个啥。S哪有什么必须这必须那的，他也是个人，是个人就一定有他脆弱难堪的时候！在这件事上追求刻板地‘应然’有点本末倒置了，珍惜让自己开心的‘实然’更重要，在一起开心舒适才是这件事的核心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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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，我不纠结。我反复问我自己了，我确实是心疼他！我决定，以后在生活上多陪陪他，让他走出‘社交恐惧’！”第二天，八亩对我说。

 

八亩怕有些事没说清楚，补充：“他从小一个人长大的，爸爸妈妈常年不在身边。”

 

我：“挺好！”

 

我又：“不，真好！”